2017-04-30

30 歲左右是人生的關鍵,再回頭已百年身

類似故事我也看過不少,但文筆沒作者 Jonathan Chan老師好,所以乾脆轉貼。
我見過很多校園美女、人氣女神(被學校選為親善大使,這種活動真是害人不淺)誘惑太多⋯ . 沒有好好準備考試,一步錯 步步錯地,走向向下沈淪的不歸路。
世穎只能說 30 歲左右是人生的關鍵,再回頭已百年身,~ 如果還能回頭的話..
......
摘自國考補教名師 Jonathan Chan:剛下飛機,我接到H的LINE.我突然想起,我認識的一個,從未登上機艙的空姐.
1
認識我的人都知道,我不喝酒,幾乎滴酒不沾.但我喜歡一些咖啡館小酒館的氣氛,它讓我感覺,我在繁華裡.
7 年前的一天,我獨自坐在一家酒館等朋友,點了一杯沒有酒精的 Mojito,一個人喝了起來,旁邊坐的女孩看我也是一個人便隨意開口:“經常來這裏?”
.我看了這女孩一眼,個子很高,眉清目秀,馬尾清爽。
我:“也不太經常,一個禮拜3次吧。”我隨便亂答腔,標準的想掩飾自己的撩妹模式開啟.
她笑了:“一個禮拜3次還不算經常,那怎麽樣才叫經常?”
我笑著指著吧台裏的調酒師:“他一個月有26天在這裏,他才叫經常。”
女孩大笑. 跟調酒師要了一杯B52,剛喝了兩口便進入了聊天的狀態。
她說她叫Kattie,來自台中,20歲,單親家庭,媽媽帶大,來台北上空姐補習班,她很認真地學習,她相信有朝一日一定能成為一名空姐。每每聊到激動處,便大口飲酒,隨著血液裏酒精濃度的上升,她開始語無倫次地說班級裏的鉤心鬥角,但每一個故事的結尾,都是勵志向上的言語,可見她對將來的人生充滿了期望。
知道當時我也在補習班兼課之後,我們時常保持聯系。他笑說要是考不上空姐,要我幫她考公務員,看能不能打個折.
2
幾個月之後,Kattie結業了,那年她們班有63個女孩去應徵了空姐,只有兩個人被錄取了,而Kattie並不在這兩個人之列。
有一段時間她以放鬆心情為由,老是渾渾噩噩地跟一些女孩一起去酒吧,後來酒吧裏的經理看她們樣貌不錯,便留了她們幾個在酒吧裏充當形象大使。
她第一天上班的時候,我還好奇:“什麽是形象大使?”
Kattie:“就是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酒吧,經理會安排最顯眼的座位給我們,安排很多香檳給我們,我們就裝做客人一樣坐在那兒喝酒開Party就行了。”
我仍舊疑惑:“重點是酒吧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?”
Kattie:“酒吧就想讓那些去消費的客人覺得場子裏美女很多,而且不是坐台的小姐,但現實生活中哪有那麽多美女去酒吧?那就只好請我們這幫女孩子去裝客人阿。”
我恍然大悟:“哦,也就是暖場?”
Kattie驕傲地說:“對!差不多是暖場,不過不一樣,我們比一般的暖場要高級,所以才叫形象大使。”
我:“那他們給薪水嗎?你們是要固定上下班嗎?”
Kattie:“當然,不給錢誰幹啊?一個晚上給2000塊錢呢!既然給錢了那肯定要固定上下班,每天晚上10點到淩晨2點,每個月調休8天。”
我:“那挺爽啊,給酒喝,有音樂聽,一個月還給你四萬塊?而且還只上班4個小時。這樣算下來,時薪比一般上班族還高出不少。”
Kattie神情滿足:“好說好說!”
我又疑惑:“可是待久了不會被拆穿嗎?畢竟有些人經常去酒吧,天天看到你們,久而久之也就看出破綻了吧?”
Kattie:“請我們的這個酒吧,後面是一個連鎖集團,在北台灣有7家酒吧呢,每家酒吧的風格定位都不一樣,去的客人都不同,我們一天換一家待著,哪有那麽容易被拆穿?”
我:“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呀,畢竟夜場的東西……”
Kattie:“我又不傻,先做著穩定收入,有飯吃,有房子住,然後繼續考空姐阿。我考過一次,大概也知道了門路,我對今後的面試很有信心。”
我:“好吧,你都知道,那我也不多說了。”
之後的半年裏,Kattie每天就濃妝艷抹地出入那7家酒吧。那時候的Kattie心裏還想著當空姐,也就沒太走進夜店的圈子,一下班就回家複習,信心滿滿地報名參加航空公司的面試。
後來她確實參加了幾次面試,每一次幾乎都是千裏挑一的節奏。Kattie找了關係,送了禮物,但是仍舊一次都沒成功,久而久之她空姐的夢想和希望也就消磨得所剩無幾了。
那段時間Kattie開始跟身邊的許多人嘮叨做空姐的弊端,說這個職業是傭人飯,送餐倒水的,內幕黑,實習久,哪怕轉正時薪水還沒她現在高之類。
沒過多久Kattie便全職做起了夜場,青春終於淪陷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裏。

3
一年後Kattie交了個男朋友,據說是個不得志的職業男模,兩人愛得驚天動地,臉書都快被他們的秀恩愛給擠爆了。那時男孩窮得連房租都快付不起了,Kattie畢竟做了兩年的暖場,手頭上也有了點積蓄,就讓男孩搬到了她住的小套房。
Kattie說這個男人胸有大志,將來想做男模秀導或者演員,而且很熱愛學習,將來一定是做大事的人。他們交往了兩個月,男孩報讀了演員訓練班,一幾萬元的學費是Kattie掏的腰包。
幾個月後,Kattie給我來了電話。
Kattie:“強哥,你能幫我介紹個工作嗎?我不想做暖場了。”
我:“怎麽不做了?不是好好的嗎?”
Kattie:“你也知道我現在房租就要去掉23000,我家那口子,現在在上課一個月又要去掉25000,剩下的錢我燙個頭髮,搭個計程車後,就不夠用,現在都靠那點積蓄生活。”
我:“那你現在突然轉行,薪資肯定是比不上你在夜場的收入的。”
Kattie:“主要是我厭倦了夜場,想過正常人的生活。趁現在積蓄還能撐得住,隨便換個正常點的工作,朝九晚五的那種小白領之類,等他差不多畢業能有點收入了吧。”
我:“那容易,你對薪資有什麽要求嗎?”
Kattie:“我現在的工資是70000嘛,剛剛轉行,我也不要求太高,有個五萬塊一個月就行。”
我:“五萬塊的話,剛開始可能有點難,在一般公司,這也算是小主管的薪資了。”
Kattie:“那要怎麽樣才能做小主管?”
我:“那怎麽也得有個兩三年工作經驗,有點成績讓人看見。”
Kattie:“那補習班什麽的呢?這個行業你熟的,先做個櫃台什麼的,半年一年能升級做業務的那種。”
我:“半年一年做業務倒是也不難,不過從助理開始做的話薪水也就25000塊一個月,人家叫你幹嗎你就得幹嗎。”
Kattie好像有點失望:“行吧,反正你幫我留意一下,有消息告訴我。”
我無奈圓場:“好吧,我幫你問問留意一下。”
4
後來Kattie託了許多朋友幫她找工作,她才發現自己連一份起薪30000元的工作都沒辦法找到!失望之餘,她在男朋友的勸說下,決定自己做生意,兩個人在網路上、馬路上觀望了許久,決定加盟一家蔥抓餅店。
決定一下,Kattie掏出了全部的積蓄,外加跟身邊的朋友借的錢,一共湊了40萬,頂了一家地段一般、面積不足5坪的小店,他們請了兩個工讀生,花了半個月簡單裝修了一下就開始營業了。
剛開業的時候信心滿滿,Kattie白天都在店裏幫忙,她的小男朋友在學習表演之餘,也會去店裏圍上圍裙,幫著做蔥抓餅。一時間小店風風火火。那段時間我每天下班吃的都是蔥抓餅.
一個月後,有人見Kattie他們生意不錯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在同一條街上,人流量最大的路口,開了一家一模一樣的店,面積20坪,裝修高調許多,一切細節做得比Kattie他們細致到位,每一個手抓餅的價格還比Kattie賣得便宜十元。
沒過多久Kattie店的營業額就下降到幾乎為零。眼看著收入越來越少,可員工工資、店鋪租金、水電費,又絲毫不能降低,進過來的原材料不能銷售,一點點地腐爛,一袋一袋地扔掉。撐了兩個月,實在撐不下去了,無奈之下只好虧本把店面盤了,頭頭尾尾欠了10萬元的外債。
店面的風波剛結束,Kattie的男友也剛好修完了表演課程,男孩跟Kattie說有一個導演覺得他特別好,叫男孩去上海跟著他好好發展,誓要在5年內把男孩打造成第二個彭于晏。男孩幾乎沒和Kattie商量,便下定決心去上海闖一番事業。
兩人最後溫存了幾天,Kattie依依不舍地幫男孩打點行囊,離去的時候,男孩抱著Kattie說:“等我回來。”
Kattie流著淚目送男孩走過安檢,從此便再也沒有了男孩的音信。
5
夜店裏,免費的香檳仍舊清澈。
常客換了一批又一批,從業者的面孔從熟悉到陌生再到熟悉,這裏一切都在不停地改變,不停地淘汰,只有每個人的欲望一成不變。
有那麽一兩個月,Kattie每天上班都把淚水夾雜在香檳的甘甜裏,一股腦地灌進肚子,一天又一天,一杯又一杯,她喝光了所有的不甘和淚水。
再後來,她把一切的焦慮和無奈轉變為病態的狂歡,青春成了一夜又一夜的爛醉。不同的清晨,不同的男人在Kattie身邊醒來,醒來後兩人互不搭理地各自離去。
茶餘飯後的閑聊中,Kattie對此供認不諱。
6
昨天我從美國回來,晚上時差,突然想聽個音樂,就跑去小酒館裏.
九點多的小酒館,客人寥寥無幾。
Kattie喝著香檳:
“強哥,你有沒有覺得很奇妙?幾年前我就是在這裏認識的你,那時候我還沒去夜店上班,一門心思就想考空姐,你也還沒開始到處出差,一心就想著怎麽退休。如今,我仍然沒有當上空姐,你所走過的地方也都成了回憶……又坐在了這裏,那麽多的事情發生了,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。”
歲月走過,悄無聲息,帶走了一些東西,留下了一些別樣,肉眼看去了無痕跡。
我嘆息:“將來有什麽打算?”
Kattie:“沒打算了……該試的都試了,也不敢再有打算了。”
Kattie沈默了一會兒:“只能趁著年輕,暖場再做幾年,省點花錢存點積蓄,等上年紀暖場不需要我了,我就回老家找個男人嫁了,然後一起開家花店、美甲店什麽的。家裏不用店租,壓力不大。”
一句話讓我萬千感慨,我試著想接一些文藝的語句,好讓傷感體面一些,結果憋了半天卻憋出了一個笑容:
“這次看人得看準點!”
Kattie笑著說:“嗯,我要找個傻乎乎的男人,沒什麽見識的。這樣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幾年我在台北發生過什麽。”
我:“嗯!而且要找個長得不好看的,這樣你就能一輩子做他的女神。”
Kattie笑得花枝招展,就如我們第一次相識的夜晚。

7
回到H的LINE.
下飛機的同時,我開始查著我的LINE.看到H傳訊息問我,還在補習班教書嗎?我說沒了.他說,他想重新回頭考律師.
H是我剛開始教補習班時認識的一個學生.年紀很輕時,他在一個公司當夜班管理員,我問他怎不找個正職,他說,這工作好,時間閒,事情少,夜班薪水又比一班上班族多,能讓他好好準備考律師.
十幾年後,他還在同一個工作,然後已經"只能"繼續考律師了.
8
幾年之後,我相信Kattie會選擇努力刪除一切有關台北的記憶,而那時候台北也早已忘記了Kattie的點點滴滴。
Kattie有過夢想,她也曾不懈努力。H也是.
沒有責備,沒有檢討.我們何嘗沒有在人生的很多時間點,成為Kattie, 或是H.
我們時常誤以為此刻的現狀都是自己的選擇,其實那只是困境中一再妥協的結果.然後告訴自己,是註定,誰也逃不掉。
我們都曾有過,知道眼前不是長久之計,即便焦急,即使無奈,可仍看不到將來在哪裏,只好得過且過。
於是一年一年,一不小心青春就再也找不到痕跡了。
如果那時,還青春的那時,我們,或是Kattie,再堅持一點點,會不會已經登上機艙,翱翔在人生的旅程了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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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沒有任何結論,這次.
因為人生永遠不會照著我們想要的方式受控著.但是,我們能做的,又是什麼?
可能只有不斷堅持,不斷努力吧.大家有什麼結論呢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