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-04-02

我們與惡的距離》口試最新議題(臨床心理師洪仲清)誰又敢以正常人自居

口試最新議題(臨床心理師洪仲清)誰又敢以正常人自居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這部戲不用我多介紹了,網路上早就討論得轟轟烈烈了。但我還是想要幫忙按個讚,因為這齣戲很難得地討論了心理疾病污名化的議題,又特別精彩,引起社會廣泛關注。
我一向不認為我是正常人,這是各位常來看文章的朋友們都清楚的事。現在的社會,把每個人的缺點都放大到佔滿了瞳孔,不管是生理的、心理的、道德的偏常,我很懷疑,誰又敢以正常人自居?
心理疾病的診斷手冊,多年來不斷加厚再加厚,所涵蓋的人類行為越來越寬廣,這趨勢相當明顯。在統計數字上,工業化國家罹患心理疾病的人數或比例越來越高。我曾經開玩笑跟不少朋友討論,放眼未來,一輩子不在心理疾病診斷範圍的人,機率能有多少?
在這種情況下,我們如果還是繼續把心理疾病污名化,更顯得荒謬。因為可能我們自己就身在其中,只是我們沒有相關知識,或者缺乏自覺。譬如說,劇中的新聞台高層宋喬安(賈靜雯飾),就可能有酒癮相關問題,以及在診斷標準邊緣的情緒困擾,很需要進一步就醫諮詢。
污名化的壞處很明顯,像是我們開始歧視,我們不敢面對自己也有罹患心理疾病的可能,因此拖延或不願接受治療,讓自己與家人朋友承擔惡果。我常跟已經是成年子女的朋友們,平心靜氣地討論他們的父母,那些經常性的惡言劣行,那些無預警的情緒風暴,常常越是自己心理有困難的,就越說是別人有病…
唉…,如果我們能中性地看待心理疾病,讓人知道壓力即便無形也能傷人大腦,然後積極尋求合適的處置,不知道能減少多少家庭裡的悲劇?!
污名化常常是為了給予某些族群差別待遇的正當化理由,還有伴隨而來的歧視,常成為負面情緒的出口。常使用污名與歧視的人,其中可能的心理歷程之一,是為了顯示自己更為優越,一種藉著踐踏他人來提升自尊的老戲碼。
污名與歧視之所以難消失,因為這些心理歷程,常跟人性中最根本的攻擊本能相連。很多時候只是我們的負能量要找地方去,其實也並非全然理性,所以連「單身」這種常見的狀態,都有被歧視的可能。
所以我很感恩戲裡面的精神科醫師,還有人權律師,藉著他們的台詞,提醒觀眾:「正常人」與惡的距離其實也不遠!
因為大部分的犯罪者,就是那些我們定義的「正常人」!
這齣戲另外一個我想提的議題,是「創傷」,那是心理上的重大撞擊。讓戲裡面的幾個家庭,不管是加害者或受害者,都難以回到創傷前的模樣。
創傷可以視為一種心理上的傷口,一碰就疼痛,但又常常在不經意中被掀開,所以才會看到戲裡面至少有兩個角色,都以酒精作為麻痺自己以逃避痛苦的手段。然而創傷像黑暗中的一雙手,摸不著看不到,然而我們越是逃,越是緊緊被抓牢!
這齣戲的精妙,在於它無意中,戳中了社會大眾的創傷與痛。然而,它沒有忘記「善」的存在,在某些轉折,又給予了人性裡的溫暖安撫。
最難的不是給出標準答案,而是彼此立場相對又能相互理解。
二元對立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戲碼,善與惡、好人與壞人、加害者與受害者…,這是污名與歧視的根源。但這齣戲,不落入老套,沒給出答案,但給出難得的理解。
「到底什麼是好人,什麼是壞人,你有標準答案嗎?」
這是劇中人權律師的一句話,編劇藉著這句話,在提醒看戲的社會大眾,多一點寬容與接納。每一次戲裡出現的衝突,都企圖要卸下我們急急忙要貼上的是非對錯標籤,要我們學習同理,徐徐地展開我們內心的對話—即使沒有簡便而輕鬆的論斷!
「我們不可能把殺手看得一清二楚。我們活在愛歸咎的社會,有些受害者家屬不斷極力要求非得給出個一直遭『隱藏』的『答案』才行,但不可能有什麼答案。當事人父母的確毫無所知…」~安德魯・所羅門
我認為一本好書,要提出好問題,能讓人細細思量,才能享受那餘韻無窮的快樂。而這齣好戲,不只提了好問題,還陪伴著我們尋找屬於我們每個人獨特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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